這一趟到美國出差時，趁著空閑時間到博物館參觀，有一幅由法國藝術家 Edouard Vuillard 所繪製的 Place Vintimille 畫作特別吸引了我的目光。正當我駐足欣賞的時候，有一位老師也帶著一群正在進行校外教學的小朋友來到畫作前，於是我聽見了他們的對話。
那位老師先是讓每個小朋友靜心觀察畫作，與夥伴彼此分享自己看見了什麼，並輪流發表。接著，比起著墨在介紹畫家的生平、所使用的技法等「知識」上，老師則是透過這位藝術家作畫的背景故事帶著孩子們思考：「有什麼事情是你會願意不斷重複嘗試的呢？有沒有什麼地方是你願意一直待著的呢？」
這個問題引起了我的興趣。原來，這幅畫是那位藝術家從他所居住的巴黎公寓窗外看出去的景色，而在他居住於此的 18 年裡，他曾一而再再而三地用畫筆描繪這個地方，替這片風景留下了不同季節、不同年份、不同角度的樣貌。眼前的這一幅，是許多畫作的其中之一。
有位孩子舉手回答：「我願意一直玩迪士尼的太空山！」有另外一位小朋友說：「我可以一直吃甜甜圈！」過程中，這位老師沒有去評斷答案的好壞，只是不斷鼓勵孩子發揮想像力來發表自己的想法，小朋友們也越來越踴躍發言。
我想多年後，或許這些小朋友不一定會記得這位畫家，或是這幅藝術品，但這一次的討論卻會在他們心中埋下種子，讓他們有機會在往後的人生中不斷思考、觀察與聆聽。
這也讓我不禁反思，成為了大人的我們，是不是在生活中已經越來越少放任自己的思想遨遊呢？我們或許每天花大量的時間吸收知識、累積專業、找尋問題的答案，卻可能忽略了最能激發靈感的、真正能讓我們探索那些大哉問的，正是生活中的這些「沒有答案的思考」。
我認為在沒有對與錯、沒有目的與前提下的思考，反而是最困難的。因為沒有任何邏輯與條件可循，除了思考，還必須自己先定義框架，建立起自己的思路。然而無論是身為創業家、投資人，或是在人生道路上，我都認為「沒有答案的思考」是一個人面對不確定性、探索未知領域時最重要的特質之一。
培養這樣的特質沒有捷徑，讓我們都提醒自己在生活中要記得常常保有思考的空間與時間！
本篇文章授權刊登於《今周刊》專欄
